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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7 現實總是殘酷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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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舅媽,明宇他,他只是一時興起,你別生氣。”嚴若婷見周太太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連忙替明宇解釋並道歉著。她又對怒視著自己的明宇說道:“明宇,立即向舅婆道歉。你要畫畫,可以在紙上畫,媽媽也可以買個畫板給你畫,但不能往墻上畫的,你看看你把墻上畫成什麽樣子了?”

明宇冷哼著:“我就是喜歡在墻上畫!專門往你們的墻上畫著烏龜王八!”

周太太聽了更加的生氣,指著明宇怒道:“立即把這些烏龜擦掉!”以往只聽說過這個孩子搗蛋得很,沒想到比傳說中更讓人可恨。

周華昌的臉色也不好看,滿屋子的烏龜王八就像在罵他一樣。

他見太太發難,也不阻止。

在學校的時候,明宇老是違反紀律,他心裏就對明宇的意見很大,只不過看在樊少明大方捐錢的份上,他向來是個不會與利益過不去的人,才會極力地容忍明宇的搗蛋。可自從蘇曉月離開了英才學校之後,樊少明便不再大方了,連許諾給英才的十幾輛校車都沒有了蹤影。

以前他要討好樊少明父子倆,現在知道明宇是自己外甥女的親生兒子,他搖身一變成了明宇的舅公,身為長輩,他便有點理直氣壯的

。再看滿屋子的烏龜王八,請人來把墻壁重新粉刷一次,還要錢呀……周華昌吝嗇得很,他的老婆自然也是一樣的人。

“舅媽,都是大頭筆畫的,擦不掉的。”嚴若婷見舅母沖著明宇發怒,心下有點不悅,不過這件事是明宇做得不對,她又不好替明宇求情,她自己也被氣死了。雖說周華昌是她的親舅,待她也如同親生女兒一般,但她住在這裏還是抹不掉寄人籬下的事實,便覺得兒子一點都不懂事,只會為她帶來麻煩。

都不知道樊少明和蘇曉月平時是怎麽管教孩子的,把她的兒子教成了這個樣子。

“擦不掉也要擦!”憤怒的周太太幾步跨到明宇的面前,伸手就想把明宇拉到墻前,明宇卻把她一推,人就跑開。周太太本來就處於憤怒之中,再被他這樣一推的,更加的憤怒,立即去追趕他,一邊追還一邊罵著:“你這個熊孩子,搞破壞搞到我家裏來了,你那麽喜歡畫,怎麽不在你家裏的墻壁上畫?”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被周太太追著跑的明宇故意亂跑亂撞,一不小心就把二樓的擺設,就是那些花瓶呀之類的撞倒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
周家人生氣,他更生氣呢。

嚴若婷說帶他回來認親,他會跟著回來,本來就是想確認一下嚴若婷對他的心有幾分的真?想知道嚴若婷心裏打著什麽鬼主意。

到了周家後,幾個大人只顧著哄他,沒有說些他想聽的話,他便說自己困了,裝睡。果然他一睡下了,嚴若婷和周華昌便開始談話。

從他們提到白桐開始,明宇便徹底的失望了。他這個親媽原來是和白桐一夥的……

生氣之下的他才會在屋子裏畫滿了烏龜。

他現在還小沒有能力對付這些心懷不軌的大人,他只能鬧,使勁地鬧!

“小兔崽子,你別跑!”看到花瓶都被打碎了兩個,周太太更是氣得發飆,沖著嚴若婷罵著:“若婷,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?趕緊把你的野種給我捉住,要是再……”

“砰,砰,砰……”

周太太罵人的話都還沒有落地呢,那邊的明宇已經把其他幾個花瓶都推在地上摔碎了,還有一個一人高的大花瓶,他也朝大花瓶跑過去。

“明宇,明宇,不可以。”

嚴若婷見狀,嚇得花容失色,那只大花瓶價值好幾萬元呢,比明宇剛才摔碎的那幾個要值錢,明宇要是把大花瓶摔碎了,周太太的臉就會變成包公臉。

“樊明宇,你給我住手!”周華昌也沖著明宇大叫。

大人們越是緊張那只大花瓶,明宇便越是想毀了它。

他人小,跑得快,一下子就溜到了大花瓶的後面,在三個大人的叫聲下,用身子去撞推著那只大花瓶,還真讓他撞倒了,花瓶被撞倒在地上卻沒有摔碎,興許是他的力氣小了點兒,花瓶只是倒地。

“樊明宇!”

周家夫婦跑過來去扶花瓶,明宇一閃身,就從他們的面前掠過,迅速地朝樓下跑去。

“明宇。”

嚴若婷叫著他,他理也不理。

周華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,臉一白,趕緊吩咐著老婆:“快,下樓去,他會把一樓的東西都毀得幹幹凈凈的

。”那個小兔崽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
“咣!”

“砰!”

樓下果真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。

明宇氣恨這些大人聯合著他不喜歡的白桐想算計他,下手是毫不留情的,把周家一樓的豪華大廳弄得雞飛狗跳,遍地狼藉,只要他能摔的,都被他摔了,他能砸的,他也砸了。幾個大人氣得臉色鐵青,不停地追著他跑,偏偏他人小如鼠到處鉆著,三個大人楞是抓不到他。

周太太有點肥的,被明宇這樣氣著,又追了那麽長時間,累得氣喘籲籲的,沒有力氣再追,但還在罵著明宇:“小免崽子,別讓我抓到你,我要扒了你的皮!”

嚴若婷老朋友來報到,本來就不舒服,這樣被明宇一整,更加的不舒服,覺得腹痛如絞,也沒有力氣再去追明宇。三個大人便只有周華昌緊追著明宇跑,一大一小兩個人你追我趕的,跑到了院落裏。

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便跟著遭殃了。

周華昌追著追著,還摔了一跤,明宇見狀哈哈大笑,然後一扭頭就朝別墅大門口跑去,大門並沒有上鎖,他踮起腳便把門打開了。

“樊明宇,你有種的就別跑,小兔崽子,我抓到你就把你的兔皮都扒了。”摔在地上的周華昌自地上爬起來,立即就去追明宇,明宇把門打開後,人就閃了出去,撒腿便跑。

外面的路燈孤寂地亮著,明宇卻專門往黑暗的地方鉆,方便自己逃跑。

周華昌追出門口的時候,早就不見了明宇的身影。他追出去找了幾分鐘都沒有找到明宇,頓時他被嚇得怒氣全消。明宇可是樊少明的掌中寶,要是明宇在他們這裏不見了,樊少明不僅僅是毀了他們家裏的東西那麽簡單,會連他們的別墅都夷為平地的。

顧不得生氣了,周華昌趕緊回到家裏,休息好的周太太追出來,見到院子裏也是一片狼藉的,那些花盆都被明宇踢翻的踢翻,能搬得動的都被他砸了,花草泥土遍地都是,她的臉綠得不能再綠了,扭身就給了跟著出來的嚴若婷一記耳光,罵著:“你養的小雜種!把我的家毀得像什麽樣子?你得賠我!”

“老婆!”

見老婆打了外甥女,周華昌可心疼了,幾大步竄過來,就把周太太一推,推到一邊去,護著又氣又委屈的嚴若婷,罵著妻子:“你怪若婷做什麽?都是你惹出來的,你不沖明宇發火,明宇也不會這樣整著。”他又轉身心疼地對嚴若婷說道:“若婷,別和你舅媽一般見識,明宇跑出去了,我出去找了幾分鐘都沒有找到,樊總估計快要來找你要人了,快點,咱們再出去找找。”

嚴若婷被自家舅媽打了一記耳光,心裏恨得要命。舅舅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疼著,舅媽卻總欺她,不就是瞧不起她嗎?她家裏的條件遠遠追不上舅舅家的,所以舅媽就瞧不起她。就連幾個表兄妹也瞧不起她,要不是他們都在國外求學,她也不會住到舅父家裏來。

等她將來嫁入了豪門,她絕對會把舅媽對她做過的事情,一筆一筆地還給舅媽的。

在氣恨之時聽到明宇跑了,她又白了臉,說道:“我剛剛才接到樊少明的來電,他命令我馬上把明宇送回去。”

聞言,周華昌一把拉住她,說道:“快,咱們再去找找。”

嚴若婷不用他拉,就甩開他的走,顧不得腹部的痛,趕緊跑出去找明宇。

周華昌則指著被他推開的老婆,罵了兩句:“你呀…還站在這裏做什麽,出去幫忙找孩子!就是你這個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的

。明宇被寵慣了,你沖他發火,他的火氣會比你更大。”

周太太明白樊明宇現在還是君家的孫少爺,身價高著呢,雖說被氣得心都在抽痛,也不得不去幫忙找孩子。

可是三個人把周圍都找了一個遍,都沒有找到明宇的身影。

“怎麽辦?”

重新回到周家匯合時,嚴若婷心急地對周華昌說道:“明宇會去哪裏?他那麽小,又人生地不熟的,萬一……我怎麽面對他爹地?明少會把我撕了的。”她還向蘇曉月保證過,絕對不會讓明宇出事的。現在明宇都不見了,她怎麽辦?

“他肯定還在這個別墅區裏,就是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了。別墅區那麽大,我們三個人也很難找得到他。”周華昌心裏也急,周太太都走得腳底生痛了,直埋怨嚴若婷不該把個惹禍精往家裏帶。

以為攀親認戚會有好處,誰想到招來的都是壞處。一想到家裏的亂七八糟,一樓很多值錢的東西都被摔壞了,損失至少十幾萬元,周太太肉都在生疼。

這樣的惹禍精親戚,最好不要認,否則往家裏帶一次,就損失十幾萬元,她會心疼死的。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門口忽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。

聽到這兩聲喇叭聲,周家三人頓時面如白紙。

樊少明來了!

樊少明沒有下車,他一直在按著車喇叭。

周華昌以及嚴若婷硬著頭皮走了出來,周華昌就像一條搖頭擺尾的哈巴狗似的,湊到樊少明的車窗前,對著樊少明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,他過去見著樊少明就是奴才相,現在明宇不見了,他心裏怕,奴才相也就更甚了。

“樊總,你來了,要不要進屋裏坐坐?明宇下午跟著他媽媽,也就是若婷回來後,可能玩得太累了,很快就睡著了,現在還沒有醒來呢。”周華昌特別的強調著嚴若婷才是明宇的媽媽。

樊少明搖下了車窗,借著門口的路燈,清清冷冷的眸子落在周華昌的臉上,說了一句冷而帶著諷刺的話:“原來酒駕只需要關上兩天就能出來了。還有,明宇的媽媽是我妻子蘇曉月!”

周華昌臉上發熱,心裏卻在暗驚著,他酒駕被拘役的事並沒有傳出去,只有少數人知道,學校一放暑假,他與樊少明便沒有私情可言,樊少明竟然也知道他酒駕的事。

樊少明掃向了嚴若婷,冷聲命令著:“我要接明宇回家,你進去把他抱出來。”

嚴若婷訕笑著:“樊總,明宇睡得香沈,讓他再多睡一會兒吧。”

“我讓你把他抱出來!”

樊少明加重了語氣,臉色也變得很冷,銳利冰冷的眼神盯著嚴若婷,讓嚴若婷打心情底發寒。

“樊總,若婷說得對的,明宇還在睡……”

“我兒子我知道,他不可能睡得這麽久,他的午休時間最多就是兩個小時。在家裏的時候,他已經午休過了,不可能睡到現在!嚴若婷,你最好馬上把明宇送出來,否則你以後再想見到明宇,門都沒有。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明宇的親媽,明宇是我收養的兒子,我手續齊全!就算我不讓你見他,我也有理!”樊少明陰冷地瞪豐嚴若婷,嚴若婷不肯進去帶明宇出來,他便懷疑嚴若婷故意想留下明宇,然後讓他來找她,借此好拉近與他的距離。

今天會答應讓明宇跟著嚴若婷走,不過是尊重明宇的決定。

如果嚴若婷想借此來搞什麽花樣出來,就算明宇會難過,他也不會再讓嚴若婷見到明宇



親媽又如何?在當年把兒子拋棄的時候,嚴若婷這個親媽就沒有了資格再當媽。現在想討好兒子,不過是看在兒子是豪門小少爺的份上。

都怪老天爺惡意捉弄,他撿到的兒子,疼了五年多的兒子,竟然是嚴若婷的親生兒子。

“樊總,我,我不是那個意思,明宇是真的在睡。”嚴若婷一聽樊少明說以後不讓她再見明宇,便慌了神,極力地掩飾著謊言。

周華昌也在一旁附和著。

見他們只會反反覆覆地說明宇在睡覺,就是不進去抱明宇出來,樊少明失去了耐性,推開車門下了車,就要往裏走,嚴若婷本能地就要攔住他。

“讓開!”

“樊總……”嚴若婷眼看無法再隱瞞,只得說出了真相。“樊總,明宇,明宇跑出去了,現在還沒有找到,對不起,我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他把家裏搞得天翻地覆的,我們不過是想阻止他搞破壞,他就跑了。”

聞言,樊少明的臉都黑了。

明宇不見了,這些人還站在這裏!

“樊總,你來得正好,你看看你的兒子把我家裏毀成了什麽樣子,你得賠償。”周太太在這個時候出來,見到樊少明就搶著說了一句,周華昌和嚴若婷聽到她這一句話,頓時覺得走出來的是一頭豬,而不是一個人。樊少明在氣頭上,她竟然還向樊少明索賠。

樊少明冷笑著:“我的兒子在你們家裏不見了,我還沒有找你索賠呢,你還有臉向我索賠?”

周太太張張嘴,想說什麽,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“鈴鈴鈴……”在樊少明轉身要去找兒子的時候,他的手機響了起來。他掏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,陰著臉按下了接聽鍵後,才把手機湊到耳邊,便聽到了明宇的叫聲:“爹地,我就在別墅區大門口的保安亭,這個手機是我借了保安叔叔的來給你打電話的。爹地,你快點來接我,我要回家,我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你說。”

聽到明宇並沒有不見,而是跑到了別墅區門口的保安亭找保安借手機給他打電話,樊少明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,便低沈地叮囑著明宇:“你在那裏等爹地,爹地馬上去接你。”

說著就掛斷了電話,匆匆地回車裏。

嚴若婷聽到他的話,知道剛剛給他打電話的人便是明宇,連忙問著:“樊總,明宇在哪裏?”

樊少明理都不理她,砰地關上了車門。

他正想開車,那個心疼自己的家裏損失了十幾萬元的周太太,聽到明宇找到了,又不怕死地沖去拍著樊少明的車窗,叫著:“樊總,明宇既然沒有不見,那他弄壞我家裏的東西,你得幫他賠償。”

樊少明搖下了車窗,陰冷的眸子掃向周太太,周太太便打了個冷顫,“賠償?”樊少明冷笑著:“你們害得我兒子差點不見,把我嚇壞了,我都還沒有向你索取精神損失費呢,還有,我花時間來接明宇回去,這個時間我本來是約了客戶吃飯談生意的,談成生意的話,能讓我公司進帳千萬,現在卻跑到這裏來,爽了客戶的約,這筆數你們賠給我嗎?”

周太太:……

樊少明又撇向了嚴若婷,冷冷地說道:“嚴若婷,我警告你,以後你再敢帶走明宇,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。未經我同意,沒有我和曉月的陪同,你也不能再見明宇。你可以騙著謊話騙明宇,但騙不了我們。你當年嫌棄明宇是兩性畸形,又嫌他會拖累你,狠心把他拋棄了,從你拋棄他那一刻開始,你就沒有資格再當他的媽媽

。”

說完,他搖上了車窗揚長而去。

嚴若婷白著臉看著那輛車揚長而去,腦裏只掠過了一句話:又搞砸了!

別墅區的保安亭門口,明宇在那裏等著,他不知道父親已經來了,只顧盯著別墅區外面,等到樊少明的車子停在他眼前了,他才反應過來,隨即歡笑著跳下自己站著的小站臺,樊少明在這個時候打開了車門下車,他跳來,剛好被樊少明撈抱入懷。

一陣暈頭轉向,明宇已經被自家老爹扔進了車後座裏。

樊少明向小區保安道了謝後,便載著兒子回家。

被扔進車後座的明宇知道爹地生氣了,也不敢亂說話,抱著自己的百寶袋安安靜靜地坐著。

回到樊家的時候,樊少明是扯著明宇進屋的。

大廳裏,樊離和蘇曉月都在等著父子倆回來。聽到腳步聲後,婆媳雙雙站起來就迎出去,還沒有走到屋門口,便看到板著一張臉,扯著兒子大步而入的樊少明。

樊少明步伐大,明宇的步伐小,他又是用扯的,明宇幾乎是被他拖著走。

“少明。”

樊離見狀便知道兒子在生氣,先是叫了一聲,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多說話,樊少明已經陰著臉扯著兒子越過婆媳倆,就往樓上走去。

婆媳倆面面相視,樊離趕緊對蘇曉月說道:“快,跟去看看。少明生氣的時候,會家法侍候的。”

蘇曉月嗯著,轉身快步跟著上樓去。

“少明,發生什麽事了?”蘇曉月一邊跟著一邊問著。

樊少明抿緊唇不說話,扯著兒子上樓,扯到沙發前就把小家夥往沙發上一推,小家夥被推坐在沙發上,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百寶袋,眼裏有著點點的歉意,也有著點點的怯意,看著樊少明。

“她對你如何,你還不知道嗎?還要跟著他去!”樊少明是真的很生氣,明宇要跟著嚴若婷走,他尊重兒子的決定,想著嚴若婷怎麽說都是明宇的親媽,可是明宇又搞出失蹤一事來,幸好他沒事,他要是有事,怎麽辦?

“爹地,對不起。”

明宇道著歉,小聲地解釋著:“我是想知道她打什麽鬼主意,我才會跟著去打探消息的。”

他這樣說讓樊少明更加的生氣,“打探消息?跟著她去周家能打探什麽消息?”

明宇的聲音更加小了,“爹地以前說過,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’,我不跟著去,怎麽知道她真正在打什麽鬼主意。”接收到自家爹地更加生氣的瞪視後,他猛地擡頭迅速地說道:“爹地,我知道了,她和漂亮姐姐是一夥的,漂亮姐姐就是老纏著大伯的那個,他們想利用我做什麽壞事。”

把百寶袋放在沙發上,明宇又跳下了沙發,跑到樊少明的面前,雙手摟抱住他的大腿,仰起小臉蛋,對樊少明說道:“爹地,我真的不是想跟她走的,就算她是我的親媽,我就是為了弄清楚她還有什麽企圖。”他又垂下眼眸,語氣變得苦澀起來,聲音都有點哽咽了,說道:“我知道我不能對她抱著半點希望的,她一直都是想利用我,以前想利用我幫她的忙,好讓她嫁給爹地,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。爹地和媽媽一起了,她都沒希望了,她還是要利用我,我最不喜歡那位漂亮姐姐,她卻和那位漂亮姐姐是一夥的,她對我……為什麽總是利用呀,她不是我親媽嗎?”

說著說著,明宇放聲大哭起來。他覺得很難過,很難過,難過得讓他想哭,他便哭了



“明宇。”

蘇曉月聽到父子倆的對話,才走過來,便聽到明宇委屈又傷心地大哭,她忍不住投給樊少明一記輕責的眼神。

樊少明聽著兒子的哭訴,心也軟了下來。

兒子的哭聲更讓他揪心。

這個孩子才五歲多呀,大人們的陰謀算計,為什麽要由他來杠著?他那稚嫩的雙肩哪能杠得起種種的陰謀算計?

“她說她找了我五年,她既然找了我五年,為什麽找到了,還要利用我?她說她是我親媽,為什麽親媽會利用自己的兒子,爹地,兒子是不是生來利用的?”明宇仰起了布滿淚水的小臉,問著他始終想不明白的問題。

樊少明蹲下身去,心疼地幫他拭著淚,心疼地說著:“明宇,兒子不是生來利用的,她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母親。她一直都是在騙你的,爹地找人查過了,她一直想嫁入豪門做少奶奶,當年未婚先孕,怕你會成為她的拖油瓶,成為她嫁入豪門的絆腳石,再加你生下來時是兩性畸形,所以就狠心地把你拋棄了,她一點都不想要你這個孩子。她出國五年後回來,還是想著她的豪門夢,結果遇到了你,認出你是她拋棄的孩子後,又得知你如今是我樊少明的兒子,便想著利用你圓了她的豪門夢。這些才是真相,她從來就沒有找過你。爹地想著你還太小,本來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真相的,不想你小小年紀就背負著怨恨,那樣對你不是好事,沒想到……”

“少明。”

蘇曉月叫了他一聲,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。

明宇聽到親媽五年來根本就沒有找過他,當年也是親媽親手把他丟棄的,頓時面如死灰,對親媽的最後一點奢望都被現實吞噬了。

“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?她不想要我,為什麽還要生我?為什麽呀……”明宇被拭去的淚水又洶湧而出。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,心裏的那股滋味很苦很苦,苦得他無法再咽下去。他也感受得到親媽對他是不如蘇曉月這個後媽好,他想著親媽始終是親媽,母子倆又分離了五年多,才重逢彼此沒有感情很正常的,只要親媽不過份,他還是想和親媽相處相處的,可是親媽總是殘忍地扼斷了他小小的奢望。

孩子到底是生來利用的還是生來疼愛的?

親媽既然要把自己拋棄,又為什麽要把他生下來?

生下來了就算他有病,也是一條小生命呀,為什麽要丟棄他?五年來,她都沒有找過自己,現在對他的虛情假意都是因為他成了爹地的兒子……

“明宇。”

明宇絕望痛苦的神色讓蘇曉月眼圈都紅了起來,她把明宇拉到自己的面前,抱著明宇在沙發上坐下來,就抽來紙巾幫明宇拭著淚水,心疼地叫著:“明宇。”

“媽媽。”明宇仰起淚顏,哭問著:“如果我是你生的,你會利用我嗎?會把我丟掉嗎?”

蘇曉月含淚搖頭,“不會,就算你不是媽媽生的,當年要是讓媽媽遇到你,媽媽也會把你撿回家裏,再窮再累都會把你養大。”

“媽媽。”明宇撲入曉月的懷裏,緊緊地摟著曉月大哭,一邊哭一邊說著:“媽媽,我知道的……我都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……我就是想知道她打什麽主意……我也很難過,她是我親媽呀……親媽總是利用我,我……以前,我總在想著我的親媽在哪裏,她會不會想我,如果我找到了她,她會不會疼我,會不會覺得對不起我,沒想到……”

“明宇,不要說了,你還小,這些都不該由你來承受。”蘇曉月心疼地捂住明宇的嘴。一個五歲多的孩子,他能懂得多少?

嚴若婷這個親媽老是做著讓孩子難以承受的事情,用明宇的話說,她不是他的親媽嗎?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,哪怕五年分離,也應該有點骨肉天性呀,可是嚴若婷的表現總讓明宇失望



樊離揉了揉眼睛,問著樊少明,“那個姓嚴的又做了什麽事?”

“我去到的時候,明宇已經離開周家,跑了。原因是什麽,我還沒有問明宇。現在看來應該是明宇聽到了嚴若婷和周華昌的一些對話吧。”說著,樊少明長嘆一聲。

明宇跟著嚴若婷走,其實就是給著嚴若婷最後一次機會,嚴若婷的表現還是讓他難以接受。這一次之後,明宇對他那個親媽該徹底死心了。

走向沙發上的妻兒,樊少明挨著妻子而坐,默默地伸出了雙臂,把妻兒攬入懷裏,柔聲對難受的兒子說道:“明宇,爹地對你說過的話永遠都算數的,你是爹地的兒子,永遠都是。媽媽是你的媽媽,也永遠都是。”

明宇抽泣著爬到了他的懷裏,摟著他的腰肢,抽泣著說:“爹地,明天我就去陪曾祖奶奶,這樣她就再也見不到我了。我也不要叫她媽媽,她騙我,利用我!”他是渴望知道親媽是誰,畢竟對親媽沒有太多的感情。在他五年多的歲月生涯裏,只有爹地,只有奶奶,後來有了蘇曉月,他們給予他的都是無私的愛。

他也不想再去試探自己的親媽,更不想惹爹地生氣,不想傷害他喜歡的蘇媽媽。

親媽……就讓這個詞埋在他的心底深處吧。

樊少明嗯著:“好,明天爹地就送你回山莊陪曾祖奶奶。”把明宇送回綠水山莊,別說嚴若婷無法再見到他,就連白家想借著明宇來算計蘇曉月都很難有機會。

明宇雖然跟著親媽走了一趟,也面對了親媽當年拋棄他的真相,狠狠地再被傷害一回,至少還是避免了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發生。

如果他沒有走這一趟,他始終會對親媽抱著一點希望,骨肉的天性就會讓他慢慢地偏向親媽,漸漸地就會被親媽以及白桐聯手利用,終會有一天把他帶走騙蘇曉月去找他,然後白家人對蘇曉月下手。

“明宇,別哭了。”

樊少明哄著兒子,氣消後,他對兒子更多的是心疼。

他捧在手心裏疼著的寶貝,嚴若婷這個生了明宇的親媽卻老是往明宇的心口上劃著刀子,讓明宇幼年就要面對一些不該是他現在要面對的現實。而現實往往是非常殘忍的。

明宇在父母的安撫之下,情緒慢慢地平覆下來。

“爹地,媽媽,我把他們家裏的東西都打爛了,還畫了一屋子的烏龜王八,他們都是烏龜王八。”孩子終是孩子,傷心過後,很快又開心起來,把自己做過的豐功偉績搬出來向父母炫耀。

樊少明與蘇曉月面面相視。

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問明宇為什麽跑出周家,不過聽了明宇匯報他的豐功偉績後,夫妻倆也能想明白明宇為什麽又玩失蹤了。

周家人對他這個便宜外甥孫怎麽可能像樊少明夫妻倆這般包容?見到明宇搞破壞,肯定是生氣的。偏偏明宇是個被寵壞的孩子,做了錯事還會覺得自己有理,也就和周家人起了沖突,繼而弄得周家雞飛狗跳的,他則逃跑!

對,明宇就是逃跑!

這個孩子呀……還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,嗯,貌似是樊少明這個做爹地的寵他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的。

蘇曉月指責的眼神掃向了樊少明。

樊少明自知“罪孽深重”,趕緊帶著兒子下樓去吃飯



“鈴鈴鈴……”

樊家的座機電話響個不停。

張姐接聽電話,嚴若婷的聲音傳過來,非常友好地問著張姐:“張姐是你嗎?我是嚴老師,我想問一下明宇是不是跟著樊總回家了?”

“張姐,誰打來的電話?”

帶著兒子下樓的樊少明隨口問了一句。

“少爺,是嚴老師。”

樊少明臉一黑,冷冷地吩咐著:“掛了!以後她再打電話來,都不要接聽!”

他冰冷的吩咐一字不漏地傳進了那一端的嚴若婷耳裏。

張姐哦了一聲,也沒有和嚴若婷說一句話,就把話筒一放,掛了嚴若婷的電話。

那一端的周華昌見嚴若婷放下了電話,關切地問著:“情況如何?明宇是不是回家了?”

“回家肯定是回家了,否則樊總也不會走的。就是……舅舅,這樣一鬧,我以後怕是連見明宇都沒有機會了。”嚴若婷氣恨地說道:“怎麽會鬧成這個樣子的,本來都是好好的。”

周華昌想了想,問她:“你帶他上樓的時候,真的確定他睡著了嗎?”

嚴若婷點頭,“我是見他睡著了,我才走的。”

周華昌擰著眉,“他不是那種一沾著床就會睡著的孩子,平時在學校裏,經常都是別人睡了,他還沒有睡,別人醒了,他還在睡的。他肯定是在裝睡,然後我和你說的那幾句話估計被他聽到了,他聰明得很,通過我們的談話便能想出很遠很遠,繼而生氣在二樓畫烏龜。”

嚴若婷楞了楞,氣恨地罵著:“那個小鬼頭實在難纏。”

周太太在一旁冷嘲熱諷著:“是你生的呢,這麽難纏怪得了誰?若婷,家裏被毀成什麽樣子,你都看到了,你得負責把二樓的墻上重新粉刷一遍,被你兒子打爛的東西都得照價賠償,以後你別再帶他回來,這樣的小祖宗,我們侍候不起。”

“你閉嘴!這個家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?若婷是我姐的女兒,要管要教要指責也輪不到你!”周華昌斥著周太太,周太太頓時氣紅了臉,數次想說什麽,周華昌瞪過來,她又只能幹瞪眼,幹脆氣結地別開了臉。

這個家都是周華昌撐起來的,靠著周華昌在英才的三分之一股份,一家人才能過著富裕優渥的生活。她周太太不用上班,做個全職太太,也能夠出入有車代步,什麽名牌想要,一張卡刷過去,便能買回來。女人在夫家沒有收入,沒有工作,純粹靠著老公養著的,便沒有了說話的份兒。

周華昌對自己的親人向來極好,嚴若婷可以說是他養大的,像他這般吝嗇的人,卻沒有向自己的姐姐索要過一份錢,還掏了不少錢給嚴若婷打扮,好有資本往上高攀。

周太太再怨再恨亦無可奈何的。

“舅舅,對不起,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。”見到舅舅幫著自己,嚴若婷識時地擺出一臉的歉意,顯得又可憐又委屈的。

“若婷,沒事的,你也累了,去休息吧。”

周華昌體貼地讓嚴若婷去休息。

嚴若婷嗯著,她確實是累了。

等到嚴若婷上樓了,他才皺著眉陰著臉靠著沙發不說話,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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